蝌蚪

日记丨野孩子记

发布时间:2022/6/23 11:31:46   

小时候住平房,红砖墙,青石瓦,墙脚布满苔藓,家家户户挨肩并足。

现在想来实在称不上舒适的环境,却是当时我们那群野孩子的天堂,撬开厚实的苔藓,蚯蚓、蜈蚣、面包虫四下逃窜,我们几个孩子一拥而上,争先恐后把目所能及的虫子拈起塞进喝光了的饮料瓶子里,捉得多的,在老大的眼里地位就能高上几分。

老大是我们这群孩子里年纪最大的。很多年以后,我总结出当老大的三大条件:1.年纪得在孩子群里算年长的;2.打架方面具备威胁性的;3.总是能够层出不穷地想出新玩儿法(后来二毛总爱跟我争老大之位,争不过便是输在这第三点)。老大在视察过我们的“战利品”后便会一一指出,这是毒蜈蚣,这是毒蚯蚓,这是毒蜘蛛……乌青的蚯蚓较于稀疏平常的蚯蚓便是毒蚯蚓,红蜘蛛较于稀疏平常的蜘蛛便是毒蜘蛛,个头大的蚂蚁较于稀疏平常的小蚂蚁便是毒蚂蚁。在老大为这些小虫子一一赋予上毒的属性后,这场冒险与稀疏平常的孩童游戏立刻截然不同,我们也多多少少有了些英雄气概。

盛夏时节的傍晚,我妈会带上我们几个小子去一处大荒草原捉蚱蜢。现在它虽然成了不过半小时就能走遍的奥体中心,但当时确确是吃人的大草原,没一根草不能盖过我们几个小孩,最深处藏着一个孩子对恐怖的所有想象。后来稍大点看《王子变青蛙》叶天渝说到魔鬼草原,我下意识想到的就是这片草原。我妈指点着我们蹑手蹑脚地凑近,双手悄悄合拢,这是捉蚱蜢、纺织娘的法儿;捉蝗虫得注意别被它后腿给蹬着,捏住它第二对腿与第三对腿之间的位置就行了;至于捉长相最唬人的螳螂,反而最轻松;我甚至在那儿舀到过泛黄的、半透明的蝌蚪,也不知是什么品种。

稍大些,不需要我妈领路,我们一伙子人也能去那片草原捉蚱蜢蝗虫了。我们中最小那个男生的哥哥当时正读大学,我猜是学化学或学医一类的吧,家里有着瓶瓶罐罐的玻璃仪器,偶尔兴起便陪我们玩玩,待我们捉来一大瓶蝗虫,便掰扯下蝗虫腿架酒精灯上烤,抹盐,沾辣椒粉,我们倒也吃得津津有味。

上小学了,住进楼房,我弟搬来,认识了二毛和秋秋等新朋友,一群野孩子也就散了。

晚睡的大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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