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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四五十年前的国产动画,具有极高的美学价值,是具有充分历史意义以及艺术价值的杰作,让人念念不忘不说,附带的文化效益亦是经久不衰。
建国后,国有的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聚集了严定宪,胡进庆,常光希,戴铁郎,徐景达五位导演,以及一大批热衷于动画创作的艺术家,包括万氏兄弟、钱运达、阿达、马克宣等对后世影响深远的大师级人物。
他们在民族荣耀、国家使命的推动下,几乎是不计成本,夜以继日的推出着优秀动画,尽管那时候的中国,是没有市场经济的。
胡进庆老师
民群众们看着《大闹天宫》,《黑猫警长》,《葫芦兄弟》,《金猴降妖》等一部部精美的动画,都虔诚的将其视为一种“赐予”,与其说它们是动画片,不如说它们叫艺术片,给劳动人民的艺术享受,一场精神盛宴。
这些动画片不仅仅是讲述给孩子们的故事,更是给所有人传达创作者们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
正文
从无到有的创新一举赢得瑞士第十四届洛伽诺国际电影节短片银帆奖、法国第十七届嘎纳国际电影节荣誉奖、法国蓬皮杜文化中心第四届国际儿童和青年节二等奖、英国伦敦国际电影节本年度杰出电影等十多个奖项的《小蝌蚪找妈妈》是这场艺术盛宴的开幕者。
年,它作为我国第一部水墨动画片,也是世界上第一部水墨动画片与大家见面。
墨与水交融,白纸之上,这墨即是色,与故事一起,层层渲染,虚实结合,故事和情节,墨于纸上,一同浸染开来。看起来简单的笔画,其实对线条要求极高,与齐白石同样的绘画审美风格,让“简单中表现事物的童趣与质朴”跃然心中。
墨的干湿浓淡、笔法都会影响其线条与层次。能将如此高难的绘画应用到电影里,真是艺高人胆大。
水墨画本身就具有水乳交融,酣畅淋漓的艺术效果,清人云“虚实相生,无画处皆成妙境”。在这部电影里,齐白石先生的鱼、虫、虾、蟹动了起来。一幅幅活在我们想象里的画作终于活到了屏幕上,这是多么伟大创作。
众所周知,几千年都以静止画卷的形式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水墨画,人们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可以看到它动起来。
不过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经过反复的试验,戴铁郎先生还是制作完成了这部水墨动画,这是场从无到有的创新。
几只小蝌蚪要去找妈妈,见到金鱼“妈妈!妈妈!好妈妈!”见到螃蟹又“妈妈!妈妈!好妈妈!”。
再找到乌龟,螃蟹,鲶鱼。这种用大量的重复构成的剧本原本该是平平淡淡没有意思的,可戴铁郎先生却选择在剧情上丝毫不加料,凭借着他伟大的艺术创造力及艺术功力,拍出了一部趣味无穷的短片。
《小蝌蚪找妈妈》虽然是一个很简单的故事,却直接揭示了孩子一开始对世界的认知方式。
我们都知道,孩子会说话后便会开始对这个世界进行探知,会问父母们很多问题。譬如孩子看到猫猫狗狗,会问爸爸妈妈:“这是什么?”爸爸妈妈回答,这是猫,或者说,这是狗。于是孩子知道了这种可爱的生物叫猫,那种憨厚的生物叫狗。但以后孩子看到猎豹,狮子,把他们认成大猫的时候,爸爸妈妈会站出来解释,这是猎豹,这是狮子。
这种教孩子认识世界的方式,是不是很像小蝌蚪找妈妈的过程。每一种动物都告诉她妈妈的片面特征,让小蝌蚪根据这些特征一路寻找,像是寻宝的几经挫折,在这个过程中,小蝌蚪们认识,并且了解一件事物。这种不就是揭示了人类对世界认知的全过程吗?
可以说,我对世界认知的启蒙老师,便是这位拍摄小蝌蚪找妈妈的导演,戴铁郎先生。
“全世界最好的动画片”就《大闹天宫》来说,它表达的是当时创作者对于创作精良动画本身的渴望。这是那个年代的很多创作者们共同的渴望。严定宪,胡进庆,常光希,戴铁郎,徐景达都是这样做的。这是种难以描述的自发性行为。
抛弃了成本计算,市场评估以及反向预算的个人行为。有人说,那个年代的动画创作导演们的行为,是不以盈利为最终目的的。艺术家和商人不画等号,背道而驰,做的是相反的事情。所以,他们拍出来的作品,都充满了艺术气息。
在这个基础上,《大闹天宫》挖掘了多种艺术表现形式,融合了古代绘画、庙堂艺术、民间年画的特色,又揉入中国传统戏曲精湛的表演艺术技巧,是一部完全地表达了中国的传统艺术风格的动画片。
以国画为根基,用水墨渲染大背景,用工笔绘制人物,用传统京剧脸谱作为造型风格,人物上借鉴着京剧形象、剪纸形象、敦煌壁画、庙宇雕塑等传统艺术风格,创作出来一个个形象拙朴、古趣、厚重、有美感、有性格的活生生的人物,让人耳目一新。无时无刻不在体现着我们的民族特色。
其上色技法是在一个高明度的色彩基础上层层晕染后,再在晕染过的颜色上勾勒以不同纯色的色线。这种色线勾勒的方法,可是经过中国古代画家长期的探索和研究的出来的,手工调高纯度色彩对比方法的一种手段。
想想,在60年代,能想出这种调对比度的手段,真的是太用心了。
影片中人物对话采用仿京剧道白形式,不是一味照搬京剧的念白,也不同于一般电影的配音,而是采用一种尾音拖长的方式,“在也”“得令”字正腔圆的京剧调,听起来真的是很带劲。
配乐中,大量借鉴了警局锣鼓点和民族音乐,作品有着独特的民族韵味,开场唢呐,戏中武打,“孩儿们,操练起来!”是多么的经典。
民族特色融入细致用心的艺术表达,带着丹青的灵韵,水墨的精神,又包容着导演们艺术人们的血汗气力,和谐的极致,便是这样了吧。
巴黎《世界报》曾这样的评价它,《大闹天宫》不但具有一般美国迪斯尼作品的美感,而且造型艺术又是迪斯尼式的美术片所做不到的,它完全地表达了中国的传统艺术风格。
这么高的艺术造诣,是与严定宪先生等影人,有着不可或缺的紧密联系的。
三个和尚没水吃徐景达先生的《三个和尚》,这部根据谚语改变的动画片,用最通俗易懂的语音,最简单的笔画,刻画出最富含韵味的形象。弘扬了“人心齐,泰山移”、“合作共赢”的精神,赋予了谚语“三个和尚”新的解释,这是我国动画片那时代的普遍创新。
常光希先生的《宝莲灯》是第一部把我看哭的动画片。沉香长大成人,打败二郎神,和母亲在彩虹之上相见,让我到现在都不能以正面的眼光看待二郎神。
“快还我爷爷”这是一句不管多少年过去,即使我们已经不再年轻,听到这句熟悉的喊叫,还是会把我们拉回童年的话。
在那个不在乎名利,不在乎能占多少便宜的年代,《葫芦娃》之父的胡进庆和大家一样,都单纯的想着,自己能为这部剧做点什么。
他曾经跟导演江平说过:“你以后要写我,不能写只有我一个人是导演,你还要写上其他两位同志,这是做人的规矩。”
退休之后病痛缠身的他,还会说出“中国动画片的环境现在不是很好,美国动画日本动画长驱直入.......要能给孩子们再拍几部真正的属于中国的动画电影,累死了也值”这样的话。
还有戴铁郎先生,这些用生命带给我们美好童年的人们,很多都已安静的离开,没有打扰公众半分,他们不该就这么被遗忘。
他们创作的,都是匠心且用心,令人难忘的好故事。
我不知道当时在制作这些动画的时候,上美动画制作人们花费了多少心血,付出了多少努力。我只知道,这些作品都没有拿现在最贵的情怀说事,也没有在画面上大做文章,他们只是讲好了一个个故事,一个个本就应该讲好的故事。
那个年代没有电脑,全靠手画,画好之后再拍。因为用的是毛笔,各张图很容易浓淡不一,但要使画面动起来又必须保证浓淡一致,画师,导演,背后的艰辛可想而知。
郭兰英老师
那个年代的人都拥有着现在大多数创作者没有拥有的东西。
著名艺术家郭兰英奶奶回忆说,当时演出一场的补贴也就两块钱,名气大了一点就五块多,但是她已然非常非常渴望着去演出,一场一场演下来直到喉咙沙哑、乃至失声,她说因为观众喜欢她,满足观众是她最大的职责,荣誉感、责任感的趋势反而让她忘记了其他利益。再比如说出演白毛女的老演员田华,家中四人患癌症,87岁高龄的她不得不继续演出挣钱,甚至去主持婚礼。但是她依旧秉持着一条原则:不接广告。这就是那个年代人们的一种荣誉感。
田华的孙子说:“我奶奶从艺60多年,一条广告都没拍过。年,我爸爸病得最严重的时候,有一个卖药的厂商,让奶奶代言,两百万。但是奶奶最后一咬牙没去。为什么呢?奶奶说:‘万一这个药查出问题了,我做了代言,带来不好的影响怎么办?我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就是因为有观众朋友的支持,所以我要对他们负责,我也要对我自己负责——结果那两百万没挣,去挣一千块钱。”
田华老师
对于那个年代的美影厂人来说,他们脑子里想的,只是做出艺术精品,不需要考虑成本、收益。提起名利总是有点轻,所有人竭尽全力,追求的,都是如今说出来都觉得有点矫情的词:“理想”。
也许我们终将老去,但是在老去之后,我们应该能留下点什么。即使我们不求像前辈们那样惊天动地的文化创造力,追求美学层面的价值。
如果不快点回忆起当年美影厂创作者们的初心,只怕是连他们留下的最后一点面包渣都捡不起来。我们长期接受西天的文化输出,都忘了我们自己有过的文化,如果我们年复一年地接受这样电影的熏陶,到最后会不会失掉我们引以为傲的民族独有审美品位以及鉴赏批判的能力,这是一个答案接近肯定的问题。
《宝莲灯》的故事最后,沉香与母亲团圆,故事之外,新时代的动画创作者们何时能再次转到美影厂留下的正规之上呢?
最后,向我国伟大的老一辈电影艺术家们致敬!
我相信,我们小辈终会向着你们的艺术高度不断攀登,克服商业时代的诱惑和当下人们浮躁的心态,重拾民族独有的艺术创作形式,再创民族艺术动画片!
最后,让我以《黑猫警长》中的那句话做结,请看我们新一辈创作们的下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