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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给天堂的信
文|姚三
先人们:
您们在天堂还好吧!
今天是庚子年的清明时节,本该回故里到您们的坟前拜祭。由于人间大疫,响应国家号召,加交通不便,不能前往祭奠,只能在网络上遥祭,请您们不要怪责,子孙的不孝请您们担待!
先祖,我没有见过,但我的血脉里流淌着您们的基因,我是您们的子孙,您们是我的根本。日常生活可能不会想起您们的,但每年的清明、冬至我都会牵挂着,有时间总会去坟前祭奠一番,也只是表达一下子孙后代的心意,我是您们的传承,是您们在人世间的延续。感恩您们把善良的基因刻入我的骨髓,把坚强的毅力融入我的脊梁,把勤俭留在我的心田,让我善待家人,让我辛勤劳作,让我顽强地生活。
小时候每当清明与冬至,爷爷和三叔带着我们这些小字辈去先人们坟祭奠。爷爷手中抓着一杆长长的烟管,烟管还吊着一个装着一些烟丝小袋子,弓着腰在前,三叔挑着担子紧跟着,我们在后。三叔一头挑着竹篮,竹篮中装着四只碗,一碗鱼、一碗肉(记得那肉有时是之前省下来的)、一碗鸡(无鸡时就用鸡蛋皮炒韭菜)还有一碗饭,另加一瓶散装的白酒,一只酒杯和一双筷子;另一头用麻绳捆着许多用木制铜钱敲打钱印记的黄表纸,以及一些五色纸幡子。我们小的开始走在后,不一会就蹦蹦跳跳跑到他们俩前面了,大概是童小无忌吧,也不是目无尊长。
来自媒体走到先人坟前,爷爷把三只装菜的碗在坟前一字排开,菜碗前面摆着饭碗,再在饭碗前拜上酒杯和筷子,口中念念有词:先人,在天之灵保佑后辈平安。三叔拔开酒瓶塞子,往酒杯中倒入一杯酒,然后拿出一些纸钱和几支香,燃起一支火柴点燃。我们小的从坟边的树上折几支树枝把纸幡子插在坟头上。据说那幡子在阴间就是一把“雨伞”,我看它就是一个标记,说明这官坟已经有后人拜祭了,活人尽了孝道,死人也有“面子”,他不是孤魂野鬼,子孙尚且繁衍。纸钱烧尽,三叔放了一小卦鞭炮,依次三个磕头,作三个揖,爷爷遇到同辈或晚辈的坟只是用双手作揖。然后收拾,再往下处拜祭。
清明时节山村的景致已不再荒凉,山也朗润起来了,枝头不再光秃,不是添绿就是吐红;鸟儿是欢快的,在树林的深处嬉闹着,呼朋引伴,不知它们想什么?又干什么?为了觅食?还是为了繁衍作准备?有一点可以肯定它们是不会上坟的。山上的杜鹃花已经盛开了,此刻花艳叶嫩,粉红状不似红火,有的整片在山坡上绽放,有的隐藏在石缝间,爷爷和三叔告诫我们当心脚滑,不能到危险的地方去采撷,我们小孩总喜欢采些抓在手中,带回去给姐姐或妹妹们,她们喜欢,看来“路边的野花”采也有人喜欢。山涧的溪水清澈见底,有时跑的汗流满面的,嘴渴了,双手捧起“咕咚”“咕咚”喝上几口,水中不见鱼儿,只见蝌蚪撮擁在溪边的水草丛中摆弄着长长的尾巴,水这般清净这蝌蚪喝是不成问题不知吃什么?它妈妈也不喂它们奶,它又怎么能长大?也不知它们是青蛙的还是蟾蜍的子孙?最好是青蛙家的。一路跋山涉水,穿村走巷,从这个山岗到另一个山坳,从一处坟到另一处坟还相距甚远,从第一处到最后一处收尾,大约六、七公里的路程。累了,爷爷和三叔坐在田头的草地上,爷爷吸上两口烟,然后三叔接着吸上几口,解解馋;我们则在田野里追逐一番。等烧完最后一张纸,磕完最后一个头,回到家中,天快要收起它的最后一抹光亮。
后来爷爷先走了,父亲和三叔领着我们去上坟,此时又多了一座亲人的坟墓。过了十几年,三叔也走了,又过了七、八年我奶奶也去了。这上坟祭奠的事落在父亲的身上,我也参加了工作,之身在外,来去不是那么自如。父亲说:我活着就是家主,路途遥远上坟祭奠的事,你有空就回来,没空就不需要你操心的,等我那天两眼一闭两脚一叉,到时候你就要回来祭奠了。过了两年,父亲因突发脑梗也跟随去了,走的是那么突然!医院里他呆了几天,我陪伴几天,后来感觉问题不是那么严重,我回江南上班,由弟弟来接管,第三天晚上接到了噩耗,那么突然!那么意外!一生一世沉默寡言,忠厚老实,与人为善的父亲就这样走了,一句话也没有留给我!我余生的遗憾。我算得上逆子!忠孝不能!每当想起父亲我这心就像铅坠似的,沉重不已。枉为人生!
父亲去世以后,无论清明还是冬至我都回来祭拜祖先和父亲,烧纸磕头。
去年冬至前夕,母亲来电:族长们说要把太祖的碑更换,那老碑已经残缺不全,重新竖碑。我如约回来和族人一道立碑祭祀,新碑文上刻有大小百来号人名,历经六、七代,碑高1米3,碑长2米1,碑厚几十厘米,重达六七百斤;立了碑,还把太祖的坟加高加大,让他在里面不怕风吹雨打,冬暖夏凉。
唯独今年事发灾难,交通不便,母亲说:今年形势与政策不同往年,你就不要回来了,我在家里替你们全家到祖先和你父亲的坟上烧纸焚香就行。你回来再回去又要隔离多天,麻烦。等冬至之时,那时灾情已过,再上坟祭奠也是孝道,他们在天之灵保佑你们全家的。
先人们愿您们在天堂安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