蝌蚪

隐入尘烟马老四被献血,让我看到了莫泊

发布时间:2023/4/15 14:5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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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入尘烟》火了,它不是一开始就火的,而是在电影上映的两三个月之后,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态势,逐渐让更多人熟知并产生深深的共鸣与感悟。

该部电影讲述了农村两个被各自家庭抛弃的孤独个体马有铁和曹贵英,他们同为被兄嫂压榨的社会底层苦命人,结婚不必有感情。

双方的兄嫂出于共同的目的(都当他们是累赘)一拍即合,一面之缘的他们就被领了证结了婚。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们彼此都有缺陷而没有选择的权利,都没得选择。

男主马有铁活了半辈子兜里没有50块钱,天天给兄嫂当牛做马,因为侄子结婚怕女方嫌弃急需给当障碍踢掉;女主曹贵英是被兄嫂毒打虐待导致小便失禁,脊柱侧弯,手抖且不能生育(注意,在农村不能生育的女子的处境可想而知)。如果不是不能生育,估计她家哥嫂也不可能一分钱彩礼不要,让她跟着一个40多岁连栖身之处都没有的老光棍。

婚后的他们穷到只有一头老驴,多亏村里的年轻人都出去打工空着很多破房子,他们才得以栖身,免受风吹雨淋。他们彼此之间没有一句山盟海誓,甚至没有对彼此说一个爱字,却让我们看到了最纯真的爱情,看到的爱情最美的样子。

之所以引起这么多人的共鸣,入围柏林电影节,是让我们看到了平凡的生活中真情最贵。但悲剧的是最后在两个人的努力下盖了房子,有了院子,养了鸡子,种下玉米土豆,生活渐露曙光的时候,桂英却在给老四(马有铁)送饭的时候头晕跌进了沟渠,再也没有醒来。

一个人的一生若一直浑浑噩噩,未历光明,便也能默默无闻隐于尘烟。但是有铁经历了贵英,桂英是他全部的希望和活着的动力,是他余生努力的方向。桂英的离去对马有铁来说无疑是最残忍的打击,马有铁的内心世界坍塌了。

马有铁只是老实人,并不是傻子,甚至是一个活得明白得体的哲人。这些从贵英因手抖拔掉麦苗,河里取水脱坯放生小蝌蚪,往贵英手上种麦花都可以看得出来。

痛失精神支柱的马有铁卖了和贵英种下的全部的玉米和土豆,还了春天借邻居的十个鸡蛋,还了村口小卖部的元种子钱,放生了驴子,吃下了贵英给他煮的鸡蛋,安静地离开了。

很多人质疑贵英跌下水渠,村口坐着那么人为什么却无人施救,甚至都没人去叫马有铁一声。而是在马有铁经过的时候轻描淡写的知会他一声,加了一句老王去救了。等马有铁去的时候,贵英已经魂归天国。感觉这段不合常理。

其实个人感觉一点都不违中。一是这个和现在加快城镇化进程,年轻人都涌向了大城市,农村多剩下老弱病残的现状是一致的,这部分人群的确无法施救;二是很多人并没有把老实人马有铁和贵英当成真正的人,或者说不能和他们相提并论的人。一个身中患残疾的“闲王”妇女落水不值得大惊小怪;三是人性使然,这在前面马老四被献血已经埋下了深深的伏笔。所以贵英落水致死是偶然的,但也是必然的。

故事的开头,村里首富身患重病需要输血,村长喊破嗓子没人愿意,都在心里骂首富为富不仁,吸血鬼一个。哪怕都知道首富欠着大家的地租和工钱。

直到最后得知只有马老四的熊猫血和首富的血型一致才松了一口气,转身又开始的道德绑架,让老四顾大局,识大体,为了村里人的地租和工钱,不管怎么样也得去给首富献血。毕竟首富一死这些钱都打了水漂。

这一幕何其讽刺,和羊脂球的遭遇何其相似。身处底层的羊脂球无疑是单纯善良的,对同车逃难的那些看不起她,对她冷嘲热讽的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们,无条件慷慨拿出自己准备的食分给一起仓皇出逃没来得及准备食物的同伴们。当遇到德国士兵的陪睡要求时,羊脂球是抗拒的,刚开始另外同车的九个人也是义愤填膺的。

但在德国士兵扣下他们马车不让出城的时候,这九个人立马变了嘴脸,各种威逼利诱劝羊脂球陪敌军士兵睡觉。直至修女说出了如果出发点是好的,即便做出了有违道德的事情也是可以被主原谅的话后,羊脂球为了整车人的生命安全妥协了。

戏剧的结果是第二天这些人以羊脂球的屈辱换来的自由后,立马又换了嘴脸。开始对羊脂球冷眼相向,各种嘲讽。更过分的是羊脂球因为走得匆忙没能准备食物,这些人完全忘记了当初吃人食物时的谄媚和有借有还的本能,没有一个人肯分给可怜的羊脂球一点点食物。

最后马车在这群“高贵”的人的高谈阔论中继续向前,中间夹杂着羊脂球低低的呜咽的哭声。

当然,村民不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所谓上等人,也不是议员一样的政客和修女。但首富的儿子小张和鸟先生何其相似,抽着马老四的血还嫌弃贵英弄脏了他的车,用一件大衣逼着马老四一次次献血最后又用抵账的玉米收回大衣的钱。而那些村民也没有一个人对马老四心存感激,反倒嘲笑马老四白白献了熊猫血啥也没得到。

诚然,那些村民一定程度上来说都是社会上的弱者,但弱者的可悲之处在于习惯欺负或者看不起比他们更弱的人。有一句话叫:穷生奸计,富长良心。我们不去讨论前半句,但后半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也许这样就理解了他们对于比他们更弱的贵英没有同情心同理心,在贵英落水后尚能坐在一起谈笑风生,云淡风轻,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只有他们口中的一个老王去施救。难道他们不知道什么叫人命关天吗?即便他们真的是老弱病残,为什么那么多人就不能有一个人跑得快快的去叫马有铁施救呢?

所以现在很多人感叹不是老人变坏了,是坏人变老了。我始终觉得有头发没人愿意当秃子,人心皆向善。如果农村各种保障制度更加健全,人与人之间少些冷漠,马有铁哥嫂和贵英哥嫂这样的人也会隐于尘烟,世间也会多些温暖。贵英有铁的悲剧不再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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